中科董事馮總所著《鑄劍》連載之(十 )
第 二章
2020年 3 月 17 日 第 46 - 48 頁
李待琛看了看眾人，放開了嗓門：“我是鞏縣兵工廠的廠長，叫李待琛，剛才司儀點名讓我講話。說些什么呢？就說說我現(xiàn)在的心情吧。我現(xiàn)在的心情就是一句話：感謝今天到場的每一位！”
對于這話，在場的人都有些驚訝。
李待琛鼻翼掀動，發(fā)音有些哽咽，“今天到場的每一位都有家室，或者有父母，或者有老婆孩子，或者有兄弟姐妹。但是，在日本鬼子入侵我大中華時，你們義無反顧地離開自己的家庭，離開東北故土，冒著被日本鬼子抓捕的危險，入關(guān)了，投奔咱中國人自己的兵工事業(yè)。我李待琛無以表達感激之情，只有給你們磕頭啦！”
說到這兒，他摘下軍帽，撲通一聲跪下。
楊錘子喊道：“感謝政府的厚愛！”
言畢，他跪了下來。
滿場的人隨即跪下。
李待琛磕頭。滿場的人靜如水。只聽咚、咚、咚三聲。
磕頭畢，李待琛站了起來。
滿場的人也站了起來。
李待琛說：“你們原本打算進入鞏縣兵工廠，但不僅我廠急需技術(shù)力量，別的兵工廠也需要。因此兵工署決定把一部分人員補充到漢陽兵工廠。今天之所以召開點編大會，是東三省兵工廠的入關(guān)人員分成兩部分，其中的部分補充到漢陽兵工廠。根據(jù)你們填寫的表格，下面由牛金滿上校宣布去漢陽兵工廠的人員名單?！?SPAN lang=EN-US>
198人被分成兩個部分，滿場的人騷動起來。
牛金滿上校拿著一張紙，大聲說：“注意啦，凡是念到名字的，都在我的左手邊集中，而后隨我去武漢，進入漢陽兵工廠上班。沒有念到名字的，將隨陸軍少將、李待琛廠長去鞏縣兵工廠，”
滿場的人凝神聽著。
“肖文武！”這是牛金滿上校念的第一個名字。
肖文武看了看楊錘子，走到牛金滿的左手邊。
牛金滿一個一個名字念著，他左手邊的人越聚越多。
楊錘子注意聽著。這時，他生怕聽到一個名字。原因很簡單，這么一來，那位也要去武漢了。
不大會兒，牛金滿的身邊有八九十人了。
牛金滿說：“去漢陽兵工廠的人不少啦，讀名字讀的我唇干舌燥的。現(xiàn)在宣讀最后一個名字：肖小曉?！?SPAN lang=EN-US>
楊錘子的心里咯噔一聲。
牛金滿看了看肖小曉，說：“漢陽兵工廠有不少日文兵工資料，苦于懂日文的少，肖小姐到了武漢，得加班加點了。”
肖小曉從楊錘子的身邊經(jīng)過時，瞟了他一眼。
隨即，中校喊道：“凡是去漢陽兵工廠的，乘坐明天上午9點鐘的火車，到車站集中后，統(tǒng)一到我這里領(lǐng)取火車票?！?SPAN lang=EN-US>
梅山喊道：“凡隨我們?nèi)レ柨h的，乘坐明天上午9點半的火車。到車站集中后，我領(lǐng)著大家進站?！?SPAN lang=EN-US>
牛金滿喊道：“好啦！我宣布：‘中國兵工署點編東三省兵工廠進關(guān)人員大會’，到此結(jié)束！大家請回吧。”
大家往外挪動腳步時，響起一聲喊：“等等?！?SPAN lang=EN-US>
喊這聲的是楊錘子。他對眾人說：“我提個想法?！?SPAN lang=EN-US>
大伙兒說：“你有什么想法就說吧?！?SPAN lang=EN-US>
楊錘子說：“自古傳說，三義宮是劉關(guān)張?zhí)覉@三結(jié)義的所在。今天，咱們從奉天軍械廠出來的198人被分成了兩個部分，明天上午就分手了。為此，我提個建議：198人分手前，在三義宮拜把子，成為今生今世不離不棄的結(jié)義兄弟。大伙兒同意嗎？”
雷一般炸響：“同意！”
眾人都同意了，楊錘子卻二糊了，悄聲問：“文武叔，你見多識廣，拜把子這種事怎么個搞法，有什么儀式嗎？”
肖文武嘬了一陣牙花子，方說：“自古，中國人重視信譽，言必行，行必果。守信重諾，不背信棄義。古人為表心守信，就有種種盟誓方式。而通常的做法是‘歃血為盟’?！?SPAN lang=EN-US>
“什么叫‘歃血’？”
“歃血即是口中含血?！?SPAN lang=EN-US>
張戰(zhàn)插話：“對于‘歃血’，我記得還有一種說法是，并不是把血含在口中，而是用手指頭醮血，涂在嘴唇的旁邊。”
“哪種方法就不管了，什么東西的血？”
“雞血、狗血、馬血，都成?！?SPAN lang=EN-US>
楊錘子看看四下，“這兒哪兒有什么雞血、狗血、馬血?！?SPAN lang=EN-US>
肖文武說：“沒有血的話，也可以‘折箭為誓’?！?SPAN lang=EN-US>
“什么意思？”楊錘子問。
肖文武說：“有關(guān)人等在發(fā)誓時，折斷箭桿表示決心。我記得，《三國演義》和《水滸傳》中都有‘折箭為誓’的描寫?！?SPAN lang=EN-US>
楊錘子左右看了看，說：“這兒哪有什么箭桿呀?！?SPAN lang=EN-US>
張戰(zhàn)說：“據(jù)記載，沒有箭桿，用樹枝也可以代替。”
“好好好！”楊錘子招呼道：“大伙兒聽著，馬上在附近找干樹枝。等會兒集體拜把子，咱們就來個‘折箭為誓’。”
不大會兒，198人整整齊齊地跪在地上，直起上身，神情莊重。
就拜把子而言，這個場面不算小，而是大得出奇。
楊錘子說：“所謂‘劉關(guān)張?zhí)覉@三結(jié)義’，不過是個傳說，而奉天廠入關(guān)南下的198人在傳說中的桃園三結(jié)義之地盟誓結(jié)為生死兄弟，不是傳說，而是諸兄弟眼不前兒即將發(fā)生的事。開始吧！”
梅山充當(dāng)盟誓的主持人。他張開雙臂，遙望藍天，而后平正面龐，郎聲說：“諸位，現(xiàn)在，在你們的腳下，是自古傳說中的劉備、關(guān)羽、張飛桃園三結(jié)義之地。從奉天軍械廠入關(guān)的198人，亦要在此地結(jié)為生死兄弟。我等在此莊嚴盟誓?！?SPAN lang=EN-US>
眾人齊聲喊出了一個字：“諾！”
梅山放足音量：“為了民族，為了國家，為了同胞，為了子孫，我們發(fā)誓：抗戰(zhàn)到底！用我們的頭腦和雙手，為前線部隊制造出最為優(yōu)等的兵器，不把日本強盜趕出中國，誓不回家！”
眾人再次齊聲喊出一個字：“諾！”
聲音之大，驚飛了一群鳥。
隨即，眾人做出了同一個動作：把手中的干樹枝撅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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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二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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