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58人》:中國共產(chǎn)黨的緣起-連載5
作 者:馮精志 吳曉平 15—20頁
2、去日本五次,沒有拿到一紙文憑 1897年,陳獨秀入杭州求是學(xué)院(浙大前身),學(xué)法文和造船,他對這兩門沒興趣,僅出于謀職需要。往后去日本五次,一次旅游,一次亡命,其余三次也沒接受日本全日制大學(xué)教育。 1901年10月,陳獨秀頭一次去日本,入東京弘文學(xué)堂。參加勵志會。后該會分裂成穩(wěn)健派(曹汝霖、章宗祥等)和激進派(張繼等),兩派勢不兩立。曹汝霖追隨君主立憲,一次與鼓吹革命的張繼激辯,互擲皮鞋,差點發(fā)生肢體沖突。沒多久,陳獨秀和張繼退出勵志會。張繼是河北滄縣人,父親曾任保定蓮池書院齋長。 此時梁啟超在日本避難,慈禧太后捕殺維新黨人時,若不是日本公使林權(quán)助相救,梁啟超早就和譚嗣同一起到刑場高吟“有心殺賊,無力回天”了。梁啟超逋居日本,辦的《清議報》向國內(nèi)輿論界輸送域外新知新學(xué)。陳獨秀這次在日本滯留6個月,次年春回國。 1902年,上海商務(wù)印書館出版陳獨秀編輯的《小學(xué)萬國地理新編》,內(nèi)容主要是他在日本學(xué)到的知識,實為新編“世界地理教科書”。9月,陳獨秀入日本成城學(xué)校,在這兒結(jié)識章太炎、鄒容、蔣百里、蘇曼殊、劉季平、馮自由、湯爾和。同年冬,他們成立青年會。會約規(guī)定“以民族主義為宗旨,以破壞主義為目的”?!捌茐闹髁x”不是搗蛋,梁啟超解釋“歷觀近世各國之興,未有不先以破壞時代者。”也就是說,要建立新國家,非得把舊壇壇罐罐砸爛。 蘇曼殊1884年生于日本橫濱,父親是廣東茶商,生母是日本人,他15歲與日本姑娘菊子相戀,家里反對。菊子父母臉面掛不住,當眾痛打菊子一通,菊子遂投海死。他萬念俱灰,回廣州后在蒲澗寺出家,成為情僧。他那樣柔情萬種、放浪形骸者,難得一見。 鄒容生于四川巴縣,父親經(jīng)營棉紗、棉布和雜貨生意,1898年隨兄應(yīng)巴縣童子試,罷考而去,遭父笞責而志不改。得知譚嗣同等六君子遇難消息,作詩“赫赫譚君故,湘湖士氣衰。惟冀后來者,繼起志勿灰?!焙笕胫貞c經(jīng)學(xué)院讀書。1902年自費東渡日本。 陳獨秀硬朗,別人不敢做的事,他敢抻頭。他的第一個驚人之舉是懲罰清朝派駐日本監(jiān)管留學(xué)生的官員姚煜。姚煜勾引留日學(xué)生監(jiān)督錢某的小老婆。1903年3月的一天夜里,陳獨秀約上張繼、鄒容,闖入姚宅,張繼抱腰,鄒容捧頭,陳獨秀揮剪,咔嚓一下把姚煜的辮子剪下。另一說法是陳獨秀抱頭,鄒容咔嚓。不管鄒容還是陳獨秀,咔嚓這下使得姚學(xué)監(jiān)威信徹底掃地。這個故事后來成了留日學(xué)生中久傳的段子,陳獨秀、張繼、鄒容因此被遣送回國。 章士釗1905年流亡日本,和陳獨秀、蘇曼殊在神田區(qū)猿樂町二丁目番地清壽館。陳獨秀晚年說,這次在日本交往最熟的是章士釗、蘇曼殊,三人住在一個貸家里(幾人合租一屋居?。?。 1906年,陳獨秀與蘇曼殊結(jié)伴游日本,秋初到櫪木縣日光山,高約百米瀑布似白練呼嘯而下,空谷水聲如雷,常有青年人在這里自盡,人稱“死亡瀑布”。陳獨秀想到革命義舉屢屢失敗,吟道:“死者浴中流,吊者來九州??蓱z千萬輩,零落臥荒丘?!?span lang="EN-US"> 陳獨秀這次在日本滯留兩年半。1909年秋因兄長病逝,回國料理喪事。辛亥革命后遭通緝,陳獨秀攜高君曼逃亡上海,躲在亞東圖書館編寫《新體英文教科書》。原定編4本,編完2本作罷。 1914年春傳來消息:章士釗在日本創(chuàng)辦《甲寅》雜志。他給章士釗寫信說:“近日書業(yè),銷路不及去年十分之一,故已擱筆,靜待餓死而已。”章士釗接信邀老友來日本協(xié)辦《甲寅》。當陳獨秀出現(xiàn)在編輯部門口時,章士釗說:我們又要一起過窮日子了,窮的合穿一件汗衫,整日與虱子為伍。陳獨秀放懷大笑。 在上海時,章士釗將爛柯山人的《雙枰記》交蘇曼殊帶給陳獨秀作《敘》?!峨p枰記》在《甲寅》第4期、5期連載。章士釗覺得《敘》中有未盡之言,循此做篇文章豈不更好?陳獨秀不分晝夜做“像樣文章”。11月10日,《甲寅》第1卷第4號將署名“獨秀”的《愛國心和自覺心》和署名“獨秀山民”的《雙枰記?敘》同時發(fā)表。 文章認為,自古以來,中國人要么感情用事,如屈原“憤世憂國,至于自沉”;要么智識超凡脫俗,如老子虛谷無為,“丁達世諦,騎牛而逝”。兩種極端都不足為訓(xùn),中國人國家觀念不正確,往往把皇帝同國家混同,把愛國與忠君相等。自古以來的統(tǒng)治者不是建設(shè)者,所為也“皆以謀一姓之興亡,非計及國民之憂樂”。如何提高?他沒想好。有讀者斥詰作者“不知愛國,寧復(fù)為人”。章士釗解釋作者是危言聳聽,正話反說,稱贊陳獨秀“汝南晨雞先登壇喚”。 章士釗辦《甲寅》雜志欠著很大火候,撩開表面風光,真夠失敗的。1915年6月中旬,陳獨秀回國,受到《甲寅》的啟發(fā),打算辦份進步雜志,此即后來的《新青年》。 《58人》:中國共產(chǎn)黨的緣起-連載5 作 者:馮精志 吳曉平 15—20頁 |